林嘉树回了主卧后,将门紧紧合上。
没过多久后,她靠在门后,听见年糕汪汪的叫了两声,紧接着,传来一阵开门和甩门声。
靳司寒走了。
她攥着手心,眼眶里隐忍的泪水,终是缓缓落下。
这明明是她一直以来的决定,为什么现在却难受的要窒息?
她跟靳司寒之间,早就不可能了,不是吗?
……
回到自己家的靳司寒,从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下,心底的情绪才被冰镇的沉静了许多。
年糕蹲在他脚边,汪汪汪的仰头望着他。
靳司寒低头瞧着年糕,蹙眉,“你是想让左邻右舍都知道,我们刚才被人家撵出来了?”
年糕不配合的大声又汪汪汪的大叫了几声。
靳司寒烦躁,将矿泉水瓶子直接丢进垃圾桶里,冷声丢了个两个字,“闭嘴!”
年糕:“……”
年糕无奈的呜呜呜几声,便不敢再叫了。
靳司寒站在窗边,望着屋外清冷的月色,摸出口袋里的手机,直接打了个电话给方俊河。
方俊河大半夜被吵醒,“哇,靳大总裁,你不是吧?这都十二点了,你给我打电话?”
他又不是关岩川,天天夜生活,他可是偶尔也需要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生中年大队。
见这边靳司寒不说话,方俊河猜测道:“你不是吧,不会又让我大半夜去你家给谁谁谁看病吧?”
“我问你,怎样看出一个女人究竟对你有没有感觉?”
方俊河:“……”
方俊河握着手机愣了三秒后,忽然在那边哈哈大笑起来,笑的大声又欠揍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,就是问这种弱智问题?”
靳司寒蹙眉,咬牙切齿了一声,“方、俊、河!”
“我明白我明白,你是三年前失忆,连情感也从零开始了,你现在判断情感的岁数大概是三岁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方俊河调侃着他,忍不住又幸灾乐祸的狂笑起来。
靳司寒捏了捏拳头,“我挂了!”
“别啊别啊,我告诉你还不成吗?”
“说。”
“想测出一个女人对你有没有感觉最快捷最粗暴的方法,就是跟她做僾,要是她愿意跟你上床,并且享受的很,多半喜欢你。”
靳司寒黑眸一沉,“要是不愿意呢?”
林嘉树那反应,分明抗拒的很,生怕跟他发生什么亲密关系。
“要是不愿意啊……”方俊河沉吟着道,“话说,你说不愿意跟你做僾的这个女人,是不是指的是林嘉树啊?”
哪壶不开提哪壶!
靳司寒脸色彻底黑了下来,“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太长了?”
“老靳,不是我说你什么,你这么多年来栽在同一个女人不嫌腻歪?”
靳司寒拿他的话堵他,“不是你说我失忆了吗?我现在忘记林嘉树了,我就是觉得她新鲜。”
“行,你行,可人家林嘉树还愿意跟你在一起吗?再说,你真的确定她是你现在想要的那个女人吗?”
靳司寒黑眸微微一怔。
这段日子来,他对林嘉树的确动了心,但林嘉树带给他的,更多的是身体上的悸动,他无法对其他女人有反应,却独独对她有,这个前提下,他就更难弄清楚,自己究竟是真的喜欢上她这个人,还是只是喜欢跟她做僾的感觉。
“那用你的歪理告诉我,怎么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?”
“嗳嗳嗳嗳……什么歪理呀!我这可全是实战经验!我现在毫无保留的告诉你,你可要记着我这份人情!”
靳司寒不耐烦的冷声道:“方俊河,你废话太多。”
“算了,不兜圈子了,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,很简单——你如果跟她做完运动,还想抱着她睡觉,并且做过几十次后,依旧愿意抱着她睡觉,那这个女人,多半是你想要的。”
靳司寒抿着薄唇,久久不语。
就在方俊河还要废话什么的时候,靳司寒直接挂掉了电话。
男人坐在沙发上,大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旁边陪着他的年糕,像是在沉思着什么。
过了没一会儿,手机里收到一条方俊河发来的短信——
“如果想要这个女人爱上你,最粗暴有效的方法,就是跟她做,一直做,做到她习惯你,离不开你为止。这可都是有科学根据的!你别不信我的歪理!”
靳司寒黑眸里闪过一道精光,薄唇算计的勾了勾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,靳司寒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拉着年糕晨跑回来,在小区门口碰上言衡。
言衡手里拎着早餐,看样子这是要给林嘉树去送爱心午餐。
言衡自然也看见了靳司寒,“靳总原来还有晨练的习惯,不过这么一大早,靳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靳司寒目光坦荡荡的望着他,淡声道:“我家现在搬到了这里,我出现在这里,不是很正常吗?”
言衡扯唇笑了笑,道:“靳总,强扭的瓜不甜,你一直这样死缠烂打,会有损你的形象。”
靳司寒丝毫没有生气,一手牵着年糕,一手抄兜,心情极好的对言衡道:“忘了告诉你,我现在住的家,跟林嘉树是一个家。”
靳司寒顺道,把言衡手里的早餐给顺了过来,礼貌笑道:“昨晚嘉树被我折腾到很晚,恐怕到现在还没起床做早餐。你的这份早餐,谢谢了。”
言衡俊脸失色。
靳司寒的意思是,昨晚他跟嘉树睡在一起?
不,不对,一定是靳司寒故意激怒他。
靳司寒拎着早餐,特别自在的进了楼道里,言衡也跟了进来。
靳司寒主人般的帮他摁了电梯,不动声色的道:“听说,《卿临天下》剧组过段日子就要去拍外景,言天王,一路顺风。”
男人英俊的脸庞上甚至是带着疏淡笑意的,完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。
言衡攥了攥拳头,咬了咬牙,冷笑道:“靳总,你该不会认为,你这样做,就可以趁机而入吧?”
“趁机而入?”靳司寒觉得这个词不顺耳的很,他转头朝言衡笑了笑,沉声道,“趁机而入的人不是我吧?”
“靳司寒,我不会去拍外景,我会留在嘉树身边。”
靳司寒挑了挑眉,“哦?你的意思是,要跟投资方解约?”
“是,你不就是想让我选择,靳司寒,我告诉你,就算你逼的我息影,我也无所谓。”
电梯“叮”一声,打开。
靳司寒拎着早餐兀自进了电梯,冲站在外面的言衡轻笑一声,道:“看来言天王对我老婆,还真是痴心一片,不过就算你息影,林嘉树从始至终,也是我靳司寒的女人,你这是何必呢?”
“你别忘了,你跟嘉树,三年前就离婚了!”
“可昨晚林嘉树在我怀里,抱着我说,她这三年来,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想我。”
言衡拳头捏的青白,电梯抵达楼层时,打开。
靳司寒提着早餐,迈着长腿先出了电梯,身后的言衡轻哼了一声,“靳司寒,这三年来,我跟嘉树朝夕相处,她跟你之间,空白了三年,你以为,你们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?”
靳司寒的步伐,顿住,没回头,却是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,“那你大概不知道,昨晚她肚子里,没准已经有了我的孩子。”
那一瞬,站在电梯里的言衡,彻底溃败。
这三年来,他与嘉树之间,最亲密的举止,也不过是亲吻过额头,他知道她心里藏着别人,所以他尊重她,但他没想到,三年后,靳司寒一出现,竟然就再度轻易的赢得了她的身心,以压倒式的赢法,将他彻底击败。
可最后,他却还是冷笑着说:“靳司寒,你除了会强迫她,还会做什么?”
那一刻,他看见靳司寒拎着早餐袋子的指节,变了颜色。
……
林嘉树刚洗漱完,正准备给小咕噜做早餐,门铃就响了起来。
她一打开门,就发现门口站着两个男人。
“……”
她没理会靳司寒,却是问言衡,“言衡,你怎么来了?”
靳司寒却抢话道:“我去晨练帮你和咕噜买了早餐,在楼下遇见了言衡,所以就带他上来了。”
林嘉树:“……”
他这口气,怎么这么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?
靳司寒直接迈着长腿进来,道:“你怎么让言衡一直在门口站着,还不快请客人进来?”
“……”
林嘉树瞪了他一眼,这男人,究竟想干什么!
“言衡,你进来吧。”
“嘉树,我不进去了,我今天来找你,是想跟你说几句话。方便出来说吗?”
林嘉树点点头,知道他是想回避靳司寒,刚要跟着言衡出去,就被身后的靳司寒拉住了手腕子。
男人皱着眉头,有些不悦的提醒,“早餐快冷了,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?”
嘉树挣开他,“不用你管我。”
好,好的很,不用他管是吧?
靳司寒脸色沉冷沉冷的,望着林嘉树跟着言衡出去说话,他坐在餐桌边,将那早餐直接丢进了垃圾桶。
小咕噜揉着眼睛歪歪倒倒的从卧室里走出来,“靳蜀黎?你怎么把早餐给扔了?”
靳司寒回眸看向小咕噜时,收了怒意,眉眼柔和了些,“这些早餐很难吃,我帮你做一份好吃的早餐,好不好?”
小咕噜自然开心,“好!给妈妈也做一份吧!”
“好,给你妈妈也做一份。”
林嘉树回来时,靳司寒已经做好了早餐,跟小咕噜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。
靳司寒看了眼腕表,她跟言衡足足聊了三十三分钟。
靳司寒没来由的烦躁。
说几句话,说了三十多分钟?这是促膝长谈还是怎么样?当他死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