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小达不死,曹彬和小姜可能会惹来大麻烦,但他确定机会已经魂归地府了,二人反倒安心不少,开始商量起对策。
小姜问道:“怎么办,半山腰上可是有陆扬带着一众饭桶,眼巴巴等着咱俩回去开饭呢,咋圆?”
曹彬沉吟半晌,想个损招出来,拍手笑道:“简单,咱们该回去回去,不然人家会起疑。表现得正常点,说没看见,不就完了吗?”
“一来能拖延时间,让那小子死得透彻,消除有可能残留的证据。二来即使报了警,我不信警察能够手眼通天,从没监控摄像头的地方察觉出是咱俩干的?”
“好主意,听你的。”小姜点点头,不过他一板一眼地纠正道:“不是咱俩,是你干的,我最多帮你隐瞒。”
说着,他拍了拍土,起身往山下走去。
曹彬望着小姜的背影,阴厉地狠瞪一眼,骂道:“胆小怕事的混账东西……”
二人回到野炊据点之前,路上已经串好了供,确保天衣无缝。
“哎呦,二位大爷回来了?快落座,大家开饭,饿死我了!”陆扬冷嘲热讽两声,便宣布了开饭。他很快发现不对,问道:“咦,小达呢,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回来?”
“他找我们去了吗?没看见啊!”曹彬做好了心理准备,装作很震惊的样子。
小姜神态不自然,低头看着地面,小声应和道:“是啊,我们饿了,自己回来的,没看见小达的影子啊?兴许是找错了方向吧,孩子贪玩,没准碰见啥新奇的景观,多待了一会儿也保不齐。”
陆扬皱皱眉头,预感到不好,却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哪里不对。于是他叹气道:“好吧,不等了,咱们先吃,等小达回来了,给他留一点。”
众人有说有笑地开始了户外聚餐,谁也没有发现,曹彬和小姜暗暗对视一眼,都是副心有余悸的表情,感叹总算逃过了第一难,再骗过警察,基本上就相安无事了。
至于那徐小达,一个新来的少年,大家光顾吃喝,早把他抛到脑后去了……
“嗝,吃饱了。”陆扬拍着圆滚肚皮,打了个饱隔。这顿饭他吃得很畅快,既树立了领导人的威信,身边又有美女作陪。
他大大方方地享受众人打趣,时不时偷瞄穆若依一眼,看美女镇长脸红,亦别有一种风情。
环视四周,他猛然想起,发现不对劲,跳起来惊呼道:“一个多小时了,小达还没回来,有点不太正常。”
“是啊,景区不大,那小子又腿脚灵便,一个小时够走个来回了。长久未归,他别再是出了什么意外。”
陆扬心惊肉跳,越想越不对劲,急切地呼吁大家:“别吃了,一起出发,联系景区管理员,去找徐小达!假如那小子相安无事,闹了场乌龙,我一定重重责罚。要是……”
后面的他没再说下去,因为拉着穆若依,脚步飞快,已经蹿出去了好远。走之前,他不忘回头看一眼慢悠悠起身的曹彬和小姜,自从回来后,那两个人的表现,像是刚刚侥幸度过一场大劫,总计古怪异常。
来不及多想,他去景区管理员帮忙寻找,其他接待处的接待员,受到感召,同样分散开来,漫山遍野地寻找徐小达。
“见鬼,景区总共没多大,我们十几号人一起找,居然找不到是怎么回事?电话也打不通!”半个小时过去了,陆扬急得满头大汗,却一无所获。
穆若依拉紧他的手,柔声安慰道:“别急,兴许是被别的什么事情耽误了呢!”
然而镇长的安慰,没来得及让陆扬安心,急匆匆赶过来的景区管理员,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宣布了一场噩耗:“呼呼呼,人找到了,在……在河里浮着呢!”
“游泳?”陆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。
呆滞两秒钟以后,他顿悟过来,仿佛被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,失声尖叫道:“什么,掉河里了?”
甚至没来得及带上形影不离的穆若依,他独自飞奔过去,恰好所有人得到消息,同时聚集起来。一时间,女人的尖叫和不忍,男人的痛心和惊呼不绝于耳。
抬眼望去,徐小达漂浮在水面上,惨败的脸颊上表情惊骇,显然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恐惧。他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浮肿,再晚些发现,恐怕难以辨认。
陆扬按奈不住,七尺男儿流下了悲恸的两行清泪。他是为徐小达感到不值,才回头是岸两个月的浪子,工作上兢兢业业,人品端庄,待人和善。况且刚刚过二十岁的生日不久,未来有大好前途。
可惜一切止步于此,止步于今天了……
站在人群最后,垫脚观望的小姜。发现徐小达已死,先是放松了不少,随后也开始于心不忍,皱着眉头,眼眸低垂。
曹彬则冷血无情,做壁上观。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注意,拍了拍小姜的肩膀,耳语道:“哈哈,我又想到了一条妙计,趁着死人,我们可以顺势做点文章,搞他姓陆的一搞,说他管理无方,你看如何?”
小姜扭过头来,用一种极为震惊和陌生的眼神盯着曹彬,缓缓摇了头。虽然没有说话,但是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忠心耿耿跟随的领导,竟是这样一个冷血之人……
陆扬呆滞良久,不知警察和收尸的救护车是怎么来的。总之他浑浑噩噩,攥拳上前询问:“警察同志,这孩子的死因……”
“不太清楚,还需法医鉴定。不过根据我们初步观察,身上没有明显伤痕,失足溺水的可能性很大。但是死者表情惊恐,具体为何,尚且有待调查。”一名警察一板一眼地回答道。
那不是陆扬想要的答案,他叹息一声,眼睛通红,回头冷冰冰地扫视着众人。
大家表情各异,但是都没有了玩耍的心情,光看,看不出有什么不同。
况且小达出事的时间,没有人离开过自己的眼皮子底下,除了那两个人。
陆扬的目光刺透人群,终于恶狠狠地顶盯上了曹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