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扬起身,识趣道:“行了,时间不早,为了避嫌,你们抓捕的事情我不参与了。我去上班,祝你们好运。”
沈雪颌首微笑,轻轻眨了眨眼睛,目送他离去。一切尽在不言中,两个人如今的默契,已经不需寻常的语言来解释说明。
时间紧急,她安慰几句老太太,随后召集人手,带着大奎前往仁哥的藏匿地点。眼下到了中午,发现小弟彻夜未归,难免其会起疑,如不抓紧抓捕,恐怕到手的鸭子要飞了。
一众警察驾驶着不开警笛的警车,悄悄摸-摸来到昨晚大奎出现的超市附近,经他指点,围住了一处荒芜破败的独门小院子。要是不说,正常人连看也不会往里看一眼,因为谁都不会想到,那里面居然能够住人。
“敲门,说你回来了。”沈雪招手,叫来大奎,在他耳边轻声命令道。
大奎依言,用熊掌般的大手砰砰砸门:“大哥,俺回来了。”
片刻,从里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男人的声音:“妈-的,你还知道回来?你跑哪去了,吓得老子担惊受怕一个上午!知不知道,你块头大,目标也大,容易暴-露,跟你说多少次了?”
“嘿嘿,大哥,俺错了。俺昨天实在憋不住了,出去透透气,结果在公园长椅上睡着了。”大奎手脚均被限制着,有沈雪在一旁进行紧急提点,撒起谎来竟然有模有样。
“行了,少解释了,今天晚上发你不许吃晚饭,再敢偷跑出去,看老子不打死你!”仁哥平时不敢出门,正在院子里活动身-体,顺便等待大奎并且探听风声。
他没想太多,不耐烦地走过来开门,询问道:“机灵点,身后有尾巴跟着没有?”
“放心吧,大哥,没有!”丁大奎瓮声瓮气地答道。
‘吱嘎’,门开了,因过往酒色过度而导致面色蜡黄的仁哥瞧见,大奎雄壮的身躯背后,藏匿着不少人,那些人身穿警服,目光如炬,冷冽地盯着自己。
“糙,你敢反水?”仁哥大怒,门开到一半,猛地甩了回去。他反应很快,立马丢掉一切,翻墙逃跑。
沈雪掏出手枪,踹门冲了进去,娇喝道:“不许动,我是警察!”
仁哥逃亡心切,没有理会,危机之下爆发了无尽的潜力,和他一般高的围墙,经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。
“砰!”沈雪开枪,没有打中,在砖墙上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窟窿眼儿。她急切地挥手叫道:“给我抓住他,尽量留下活口!”
众人散开队形,绕到围墙另一侧,全力追捕。
仁哥跳下来,跑了几步,马上被警察跟上时,他发现了一辆翻斗货车。车斗装满了砖头,司机下车,正和两个人准备往下卸砖,却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傻了,呆立原地不动。
“滚开!”仁哥一脚踢开离车身最近的司机,冲上翻斗车,脚踩油门,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
“唉,你回来,那是我的车!救命啊,抢劫啦,警察同志,你们一定要帮我把车追回来啊!”司机视车如命,步行怕跑了几步追不上,于是他折返回来,抓住秦河的衣袖央求。
秦河火急火燎地甩开,保证道:“别抓我,放心吧,保证把你的车送回来。”
说着,他跟随沈雪坐上警车,打开叫声尖利高亢的警笛,同其余几辆警车一起,追随那辆拉满砖头、逃逸的翻斗车而去。
“路窄车宽,他不可能轻易掉头,且车速没我们的快,追上是迟早的事情。”事态紧急,沈雪却平静得可怕,提醒道:“前面是人口密集地区,虽然有警笛预警,但一样需要小心。”
“我们不能追得太死,万一逼急了他,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伤亡。只要紧随其后,使他时刻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,保证不跳车即可。”
秦河敬佩地看了一眼美丽女所长,又转过头开车去了,轻声道:“我明白……”
另一边的陆扬,没有回到镇信访办,而是直接开车去了杨云的修车厂,进行又一轮的劝说。
杨云不为所动,不耐烦道:“我都把你的修车钱退回去了,你有完没完,能不能别磨叽了?”
陆扬怒道:“我愿意管你?你的破修车厂占道,搞得交通不畅。你又私设路障,撒钉子,迟早叫人揭发,重重罚你一笔。到时候别说两千万了,你连那十几万的正常拆迁费都拿不到!”
“得了吧,路上有钉子和碎玻璃不假,可是谁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撒的?你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,我也敢和他对质!”杨云横眉冷对,作势欲推陆扬出院子。
两人正争执时,不远处的路上忽然想起一阵巨响。不遑说,又有倒霉蛋的车胎爆了。
杨云赶紧小跑出去,询问要不要修车。得到肯定答复后,他瞪了眼陆扬,骂一句“快走”后,便跑过去帮忙推车了。
陆扬抱着膀子驻足原地观看,只见那是一辆紫红色的出租车,从车上走出一名满脸络腮胡子、面向凶恶的司机下来,跟着杨云一同推车。推进院中,他愤愤挥拳骂道:“奶奶的,够晦气,车胎又爆了。”
“谁知道呢,附近的路不太好,可能是环卫工人没扫干净吧。”杨云很不要脸地推卸责任,简单检查一番,伸手道:“一百五十块钱,我十分钟给你补好。”
“靠,你他-妈抢钱啊?上次来就一百五,这次又是一百五?两块钱的成本,你两次挣了老子三百?”络腮胡子一声大吼,如同平地惊雷,震得人耳膜轰鸣。
杨云撇嘴道:“嫌贵?没问题,算我白帮你推车了,不怕出意外,你自己离开吧。往前走十里地,那里有一家修车的,价格低廉,才要二十块钱。”
“少给老子废话,你个王八蛋乱收费还有理了?”络腮胡子打断他道:“老子赶时间去接活儿呢,没时间跟你耽误工夫,快点给我修……真他-妈倒霉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