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淑妃娘娘,皇上正和左右两相,御史大夫和太尉议事,就算是太后前来也不得进入。”一位守卫表情严肃地说着事实。
“哦,原来是这样啊,那本宫就在这儿等吧。”
这几位大人才进去没多久,两位守卫无语地撇嘴,她愿意等就让她等吧!
一炷香时间后,四位大臣才从御书房中接连走出,每一位的脸色都不好看。
淑妃动了动站麻了的腿,僵硬地挂起了微笑,走到门口的一个守卫旁边:“这下,可以去通报了吧?”
那守卫微微颔首,便进了御书房。
待他走出,匆匆忙忙走回来,冲她行了一礼:“淑妃娘娘,皇上说了,任何人不得入内,您还是走吧。”
这守卫又笔直地站了回去,一动也不动。
淑妃又站了会儿,实在是遭不住了,只有恨恨地盯着御书房禁闭的大门。
她不信,她要是天天来还不被召见!
御书房内,龙涎香从香炉里蔓延出来,白雾缭绕,令人神清气爽。
“走了吗?”龙珏淡淡地问道。
福德走到窗前,四处观望了会儿,又走了回来:“回皇上,已经走了。”
龙珏看了会儿奏折,又放下了笔,直直地盯着前方。
福德顺着他的视线瞧去,着实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,便小心翼翼地道:“皇上?”
“皇后宫中如何?”龙珏像是不经意地问道。
“探子来报,皇后今儿从宫外请了一众乐人,在凤栖宫听曲儿呢!”福德终于听见了自己想听到的话,脸上露出了如同老母亲般欣慰的微笑。
“听曲儿?过得倒是自在!”龙珏冷冷一笑,又打开了一本奏折。
陆天堑手执白扇,缓缓摇着,推门而入,唇角含笑道:
“本国师听门口的守卫说,淑妃在外等了一炷香,却没被召见?如今看来,咱们陛下的眼光着实高啊!”
接受到龙珏的示意,福德便摆摆手让其他宫人下去了。
偌大的御书房,只剩下三人后,陆天堑不规矩地坐在太师椅上,一摇一晃着手中的扇子。
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锦衣,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噙着笑,风情万种,好一个年纪轻轻的纨绔子弟。
“国师前来作何?”龙珏的语气略带不善,仿佛一言不合便会将他扔出去一样。
“刘麻子还记得吗?”陆天堑收起了笑容,正色道。
“江南那个走私兵器的商人?”虽是疑问的语气,龙珏却很肯定是他。
陆天堑点头:“没错,调查有了新的进展,你想知道吗?”
龙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龙案上,有节奏地轻轻敲着,一下又一下,紧张起来的气氛让他身后的福德冷汗直冒。
“说。”
陆天堑合上了扇子,重重地拍在龙案上:“刘麻子果真和一个买花灯的人有关系,不仅如此,还有一个外出打渔的渔夫。”
“然后?”龙珏淡淡掀起眼皮。
“那渔夫也经常在江南一片做生意,经我们在江南一片的兄弟来报,关键的人物出现了!”
龙珏的手猛地顿在了半空,他后背打得笔直,身体渐渐前倾,薄唇轻启:“谁?”
“王二老,一个中年男人,武功高强不说,此人看似普通,但他有另一层身份。”
陆天堑那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渐渐冷了下来,与龙珏那愈发深邃的丹凤眼对视:“鬼谷楚少的门下客。”
此话一出,龙珏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楚北歌?
“此事当真与楚北歌有关?”
陆天堑摇头:“这不能确定,但跟他府上的人有关没差。”
“这刘麻子是右相和西凉国有联系的关键人物,但线索引到了鬼谷二少身上,这有什么关系呢?”福德的脑袋不太好使,半天理不顺关系。
陆天堑轻声冷呵,“关系大了,若楚北歌当真与此事有关,鬼谷必定受牵连,这火再引到小皇后身上,左派势力也会被打压。”
“这皇后娘娘又和鬼谷什么关系?”福德被说得都糊涂了。
龙珏显然和陆天堑想到了一块儿,他的眼眸愈发幽深了。
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少女那清脆的声音。
“我能是谁?鬼谷九子的小师妹啊!师父疼我,几乎不让我出谷,你们自然不知道我”
就连初见容翦时,他也说,“师妹从小被谷中师父师弟宠爱,很少出江湖,是以陛下未曾听说”
回过神来,龙珏斩钉截铁地说:“皇后的事右派不知,不会拿来打压左派。”
陆天堑直直地望着他,也没问他从何得知了,便道:“那王二老……”
“仔细盯着,现人在何处?”龙珏的声音依旧冷冷地。
“看他的方向,大概正在前来皇城的路上。”
“这些天,皇城倒是来了好些人物!”陆天堑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江湖中人大多出名的人像是都来了皇城,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!
龙珏冷哼一声,“朕的寿宴在即,人多些倒也正常。但人越多,一些小动作越容易被忽视!”
“让十八带人进城看着点吗?”陆天堑独自倒了杯茶,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后,缓缓道。
“嗯,这一个月,别国使臣前来,别让皇城出了乱子。”龙珏冷冷道。
陆天堑点头,“放心,江湖人士大多侠肝义胆,此等关键时刻,相信他们都不愿将什么事闹大的。”
除非,是和别国有勾结,故意在皇城闹事,为损大秦颜面。
将茶水喝完,陆天堑见龙珏仍雷打不动地批奏折,忍不住叹了口气:“本国师听说,小皇后请了牡丹楼里以乐会友的十几个姑娘去凤栖宫弹曲儿玩乐?”
牡丹楼?
龙珏握着毛笔的手猛地一顿,脑海中又浮现起在江南的牡丹楼时,某女女扮男装混入牡丹楼,吆喝了十几个姑娘伺候。
真是有伤皇后仪徳!
他大力捏着毛笔,忽地,“咔嚓”一声,毛笔从中断成了两节。
福德吓了一跳,又吓出了一身冷汗:“皇上!”
龙珏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拿过断了的毛笔,终是一拍龙案大步离开。
“哎!皇上!”话音刚落,又是熟悉的“咔嚓”几声,福德暗道不好。
果然,一转头,龙案四分五裂。